E-fa-Dorn

已从舟跑路美美当蚌批



efa/艾法,很高兴认识你。
美术生,大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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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格蓝】Scylla

第一次有人给我的图配文,感动,感谢太太!

糖果店老板:

*格劳克斯x蓝毒。


*有变回本体情节,无描写。注意避雷。


*生物学不严谨。很扯。


*片段画面描写来自@E-fa-Dorn 老师。有授权。


*可用BGM 。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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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格劳克斯回到大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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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倚身在暮色里,我朝你海洋般的双眼,投掷我哀伤的网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聂鲁达《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》










霜冻废墟,高台。


“格劳克斯!注意前面!”


天色暗了。


蓝毒说这话的时候,她站在格劳克斯斜后方的高台上,握着小巧的手弩精准地射出一发神经毒素。而被叮嘱的对象正一口咬碎嘴里残存的棒棒糖,心里暗暗说了句这口味真不怎么样,朝面前走来的术士狠狠打出一击,回应她:“非常完美。蓝毒,比起我,你更要小心你自己。”她缓冲几秒,右手重又架起了那把体积不小的电磁脉冲枪,头也不回:“现在只有我们了,保护好自己。”


蓝毒点头。她居高临下,看着眼前冰封的地面和一片狼藉的尸体,殷红的血混在冰面与冰面的缝隙里,看久了不太舒服。她于是回过视线,端起手弩,湛蓝的眸子冷淡地凝视格劳克斯的背后,目光落在她泛着银色光泽的下肢上,觉得它们似乎又变得旧了一点。


耳边充斥着最后一阵无人机袭来的轰鸣,红色的探测点如同蜘蛛的眼睛。


“是不是看到幻觉了呢?”


她利落的瞄准了那片碧空中灰色的无人机,青蓝色的毒素刹那间涂了它们满身,然后伴随着吱呀乱叫的怪声摇摇欲坠,格劳克斯默契地补上一击,见它晃晃悠悠地一下砸在冰面上,摔个粉身碎骨。


最后一阵攻势算不得猛,棘手的是几个术士,蓝毒最知道怎么利用相似性去击破他们的弱点。而事实上在很多次过往战斗中都是如此,她都觉得快打出经验了,而对方显然不知悔改。那术士腹部中弹,以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跪在冰面上,就在她面前。她翻转过手腕,瞧着痕迹分明的青色血管晃神一瞬:你看,说不定你真有一天要死在自己手上。


但情况显然容不得她自怨自艾,她的情况并不好,格劳克斯在前方更是糟糕,她的外套已经被划得破破烂烂。蓝毒当机立断一连射出好几枪,勉强利用眩晕的几秒拖住了最后术士的脚步,但他显然也不好对付,他挣扎着抬手,面朝格劳克斯的方向——


“格劳克斯!”


蓝毒瞳孔一缩,下一支毒素的量却不够让他一击毙命,她立刻朝前几个大跨步,不论如何这支毒素绝对要打出去,必须赶在术士彻底准备完成之前!


“嘭——咚!”


伴着肉体与冰融合在一起而发出的响动,像是虫类细细密密的啃咬,格劳克斯吐掉叼着的棒棒糖纸棒,左手插在兜里,掏出那个挂着蛞蝓挂件的手机,语气遗憾地说着:“又坏了。”接着一把把它丢在脚下,那把巨大的电磁脉冲枪架在她并不阔的肩膀上。


冷风吹过她被刮出血痕的膝盖,吹掉她的兜帽,左脸颊旁边的头发被吹散了,结在脖颈里。像个强大而略显单薄的战神。那是蓝毒最后看到的一个背影。


她猛得一阵狂喜,想赶紧过去接过她的枪,好好地拥抱她——格劳克斯不会介意她碰她,告诉她:“我们活下来了。”但格劳克斯只是站在那里,接着忽然一下丢了力气一般,失去中心朝右倒在高台上,风让她觉得有些冷了,枪被碰得离她老远。这几步路蓝毒走的磕磕绊绊,却又很快,她跪下去,把挂件装在口袋里,将格劳克斯的脑袋移到自己膝上。


格劳克斯闭了眼,呢喃着,后知后觉地说好疼。








罗德岛,医疗室内。


“蓝毒小姐?担心的话进来就好。”


被发现的蓝毒也不推拒,推了门进去,医疗室内的消毒水味有些重,不过她和格劳克斯早已经习惯了。而此时后者正躺在病床上,身上接着乱七八糟的管子,冰冷的机器围在她身边,让蓝毒想起很久以前格劳克斯和她描述过的,海底一丛丛高大的珊瑚,围在她身边,像个镶金边的笼子。格劳克斯眼睛闭着,昏黄的灯光打在她脸上,纤长的睫毛罩下一层阴影,睡着了似的。蓝毒静静望了她一会儿,回过神打算问医疗干员们情况如何,刚对上的视线就被移开了,她敏锐的察觉到,他们有事情在瞒她。


而且还不是小事。


蓝毒明白逼他们是没必要且无用功的,她于是斟酌一下,叩响了博士的办公室门。


博士正在和凯尔希医生商量什么,见她进来却也没有避嫌,凯尔希把她叫住,先她一步开口:“我们有些事情得让你知道。”


“是和格劳克斯有关吗?”她问。


凯尔希点点头,蓝毒不自觉揉了揉颈后,博士发现这似乎是她担心时的潜意识动作。她颇有些紧张的坐到他对面,眼神倒是极冷静的。


“格劳克斯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,这要归功于你们最后一战的配合,非常棒。”博士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,但大抵是知道接下来的话不好开口,他刻意提高了些音量,“对方的术士只有你们见过,你们很迅速地解决掉了他,但格劳克斯被打中了右腿……你知道的,她的下半身情况不太好。”


她的眼神开始躲闪。博士接着道:“目前我们从格劳克斯身上提取出一些药剂残余,推测就是整合运动的手段。罗德岛和龙门的医疗部队正在联合研制解药,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

他透过兜帽阴影去看,她那平时平稳端着手弩的指捏着手里那个小蛞蝓的挂件,蓝毒抿着唇,低着脑袋沉默。博士和凯尔希对视一眼,这样的反应让他们感到有些不安。


凯尔希当机立断,将博士面前的几张纸抽出来,夹在文件夹里,递到她面前示意她拿着,右手轻轻摁在蓝毒肩上,明显感觉到一股子轻轻的颤动。


“你跟我来。我这几天要去龙门,除了医疗干员,格劳克斯的照料工作让你来再好不过。”


蓝毒定定神,很快朝博士挤出个笑脸,却显得有些惨淡。她听话地接了过来,没顾得上问目的地便率先推了门。她一路忐忑不安地走回医疗室,也没注意到越走越快的脚步,她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,费力调整好表情,过了会儿却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,才发现,格劳克斯已经醒了。


办公室内,凯尔希回头望了一眼博士。和她想的一样,他轻轻摇了摇头。








蓝毒没有料到格劳克斯这么快就邀请她去散步,在离罗德岛有些地方的海边。


这是她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。自从上次随博士去过汐斯塔市的海边后,格劳克斯和蓝毒沿着海岸线闲逛,她那时候才明白,大概她们都仍旧是喜欢海的。那天已经快要日落了,蓝毒走的很慢,半截小腿没在浅海里,她突然迎着海风张开双臂,尽情而肆意地任由海风吹拂她的衣角,她的发绳被解了下来箍在手上,一头长发在脑后飘扬。


“我总有种感觉,像是要回家了一样。”


她们都是海的孩子。格劳克斯看不到她的正面,浮现出的却是蓝毒那双和海一个色调的眼,大抵有一天她们还是会回到故乡的。她这么想。


从那以后,她们开始相约在罗德岛边缘地带的海岸散步,和汐斯塔自然是比不上,但这儿的海像她们,仿佛连一阵阵的波涛起伏都是安静的,没人会来打扰。


"你该多休息一段时间的。"蓝毒嘴上这么说着,却俯下身子,伸手在细腻的沙砾里一阵摸索,很快就摸出了块贝壳,大概有她半个手掌大,纹路里还留着没抖掉的沙子。蓝毒嘴上自顾自的不同意,行动却很诚实地拿给格劳克斯看,而后者把这一切看在眼里,没有急着反驳她。


格劳克斯撇撇嘴:"什么嘛,你就是仗着我现在不方便蹲下去。我下礼拜就找个比你大一倍的出来。"


蓝毒走在她前面几步路的地方,换下了她的日常服,穿了一身浅蓝的裙子,到膝盖上面一点儿。她的私服品味一直很不错,很合气氛。小辫子一翘一翘的,下午没什么太阳,光却很温柔的穿过她的发丝,落在她手里。蓝毒忍不住笑起来,朝她道:"那我肯定在你找到它们之前都捡完了。"


她忽然想像出格劳克斯用她那副新作的下肢努力摸索的场景,唇角上扬着,笑着笑着又慢慢敛了。


她问:"……梅尔小姐她们怎么说?"


格劳克斯却在她额上忽的弹了一下,蓝毒发出"嗯"的一声往后缩了缩。格劳克斯加速脚步,招呼蓝毒跟着她走。她要去的地方是绕过了个悬崖——天知道在罗德岛边缘还有模有样的——海岸礁石旁边,通常她们不会走到这儿。


"我偶然间发现的,还不错吧?"


"是不错——不过别扯开话题。"格劳克斯觉得蓝毒认真起来的执着并不比阿米娅差到哪儿去,"华法琳可是和我说你要呆起码一个月的,但现在才两个礼拜。"她揉了揉后颈,看上去有些恼怒,但格劳克斯知道她只是在担心她。


于是她不甚在意地抬起两条修长的腿——但它们却不再是原来那两条了。格劳克斯抬起右腿,又猛的落下去,激起一阵水花,溅在蓝毒的膝上,"梅尔可是相当了不起,我才刚和她说完我的想法,第二天就加班加点给我做出来了。你看,够以假乱真了吧?我可是想多再走走路的。"


格劳克斯站起来,从悬崖峭壁的阴影里走出去,走到海里,一阵海浪的余波冷淡的冲上她的脚背。她本该感到一阵凉意,但那凉意已被冲刷的很浅薄了,像是缺失了众多的神经末梢。


而事实如此。身边没有响动。什么都没有。


一时之间无人讲话,她们之间横亘着一阵沉默,被海浪涌来抬升,又割裂了走。半晌,蓝毒的啜泣声才很低很低的传到她耳朵里,混着一股子海水的潮湿,她压抑着,指节却被攥的泛白,无声无息地暗示她:我知道你只是在安慰我。


格劳克斯突然蹲在她身边,说:“不用这么伤心的。”她牵过蓝毒的手,放在崭新的那条“腿”上,蓝毒轻轻的触碰,其实它远没有她想的那样冰,也没有那么硬。她迷茫了短短一瞬,抬眼看格劳克斯那双眼睛,忽然觉得,这个人一开始也是这样的。


蓝毒已经无法准确的记起第一次见到格劳克斯时的场景,隐约记得那是她奉博士之命去找干员深海色。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创作,蓝毒敲门进去,对上的却是一双没见过的眼睛。头发扎成两个团子搭在肩上的新来访者默默站在画幅后面,安安静静的,只在她作画时偶尔笑一两下。


像在冷清而细腻的海风里熏过。








“那天深海色画了什么?”


“你是说我第一天来罗德岛时的那幅?是海。什么都不是,就只是海本身。”


格劳克斯忽然曲起一条腿,跪在沙上,磨出细细的窸窣声,让人心痒痒。她将她的手拉住眼前,慢慢低头,在手背上印下一吻,她眯眼看,蓝毒不明所以地朝她望。


她意味不明道:“我就快回家了。”


“难道你再也没办法踩在沙上,也感觉不到像下午这样凉丝丝的海水吗?”


蓝毒蓦得反手扣住她的手腕,她的血管里透出些比常人更深的蓝色,从那双略带笑意的眼里她顷刻明白了,格劳克斯什么都知道。


而她现在凝望着她的眼睛,说:“走吧,今天差不多该回去了。”








“我说,这回我只能想办法做出方便你动的哦。”


“这已经很好了。今早博士来找过我,所以你能帮我做这种相当于无用功的事情,我很感谢你。”


“这叫什么话——但你真的决定了吗?”


“别说的这么严重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

梅尔背对着她,她的水濑绕在她身边蹦来蹦去,给沉闷的医疗室加了些活力。格劳克斯想起博士的话,还有他踌躇着开口的语调,她仰面朝着天花板,闭上眼,浮现出一片蓝色。


那感觉很像海。但就差一点。


……


“龙门研究出了击中你的那个术士到底用了什么手段,和之前说的一样,有药物残余,那是一种神经毒素。”


“成分和你体内的相似度极高,而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,你身上却并不携带对应抗体。”


“不不,还没到这程度……你确定?”


凯尔希朝博士使了个眼色。


“既然你坚持的话,剩下的话我来说。现在我以一个医疗干员的身份告诉你,你的腿大概率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活动了。你的家族先天给了你肌肉萎缩软化症,那本身就是无法治愈的。再加之神经毒素的刺激和扩散速度,我们也不敢确定你的结局会如何……考虑到毒素和你的适配性,你也许不会再有现在的形态了。”她的眼神扫过格劳克斯垂着的眼,“你明白我的意思。”


“我有感觉。我能明显感觉到我的身体在变化。”她拉开袖子,白皙的皮肤下遍布的血管已经满目青蓝,她反倒比凯尔希笃定的多,“我最后会变回我原来的样子。”


“大概两个月。你的腿最多还能支撑你两个月。”


她临走时破例俯下身,伸手揉了揉格劳克斯的头发,眉蹙着:“但你放心,我们不会让你死。”


“我不会死。我只是回家。”


她那天是这样去回应凯尔希抿紧的唇,她记得她是笑着的。


“但你还有什么话没告诉我,对吧?”








一个半月后。


蓝毒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,几次张口,又什么都说不出来。她有些烦躁地从床上翻起来,不小心碰掉了闹钟,她揉着后颈把它拾起来,调着调着意识到,凯尔希说的两个月已经结束了。


格劳克斯的情况很不好。梅尔已经给她又重做了一副,两副都被她磨得不成样子,理由是蓝毒拉着她去了太多次海边,格劳克斯又实在没办法跑的像她那样快,只好用力跟在后面,即使心里知道蓝毒每次都悄悄给她放了水。


她不知道在她每日数次的照料间隙,博士和凯尔希究竟对格劳克斯说过什么,哪怕他们后来向她说了她的情况,却感觉格劳克斯对此不太有所谓。神经毒素的解药还在配置,她和闪灵夜莺在走道里擦肩而过,立刻伸手拦住对方便是询问进程,只换来一声头顶叹息,和夜莺的道歉,说快了,你别担心。


深海色来过她的房间一次,来时搬了个画框,罩了层布,蓝毒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第一次和格劳克斯见面时,她画的那幅。画家神秘兮兮地叮嘱她:“现在绝对——不能打开,时候到了你自己会看。格劳克斯托我给你带句话,她定了个时候,说‘老地方见。’什么意思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

那一时刻她想起第一年的夏天,博士派了她们出任务,同行的还有深海色和末药。那会儿和格劳克斯已经相熟了,但配合的还不太好,直到任务结束了都安然无恙,结果回去路上跌了一跤,格劳克斯没来得及搀住她。蓝毒的膝盖蹭破了皮,待在医疗室,末药给她消毒贴创可贴。博士抽了空来看她,告诉她格劳克斯说在海边等你。


结果蓝毒一下挣脱了末药的酒精棉花,膝盖上的创口贴因为她的速度被弄得皱皱巴巴,她也顾不上博士打量她的眼神,打了招呼就向外跑。格劳克斯正坐在悬崖旁边,晃着腿,蓝毒喘着气停下来,她在开心着原来她记住了她喜欢海。她不知道的是,她那时候头发被跑的散了大半,一层薄汗黏在她皮肤上,她也不管。创可贴被蹭掉了,连膝盖都透着一股子可爱的粉红。


格劳克斯忽然愣住了。很快她拍拍身边的空地,朝她说:“怎么样?这儿很不错吧?以后有事情想说,就定在这里见面吧?”


“好。”








蓝毒再见到格劳克斯的时候,是一个傍晚。她果然还坐在那里,却不再晃腿了。她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,盖在腿上,蓝毒看得出那个轮廓,所以也说不出什么话骗她,或者骗自己。


她无比清晰的意识到,格劳克斯今天是来道别的。尽管她不知道形式,也不知道她要怎么做。她坐到她身边。


海风吹在她们脸上,很舒服。这是这里少有的充满烟火气的时光。罗德岛的厨房里角峰和火神一定忙着做饭,隔壁梓兰或许在对着一屋子的不听话孩子头疼。空会随便哼哼歌,能天使在底下给她捧场。黑给锡兰沏上红茶,炎客心情很好地摆弄他的花草。


而在这里,也许谁也不知道,正在进行一场悄无声息的告别,这都是尽在不言中的。每个人都对可能要上演的离别心知肚明。说来也巧,这和她们两个人都很像。


“格劳克斯,如果当时我替你挡下来了……”


“我给你讲个故事?”


蓝毒马上意识到她的头脑被海风吹的卡顿了,格劳克斯不会在乎这些……她突然转头看她的侧脸,心里却不由自主地起起伏伏,也许这其实是格劳克斯希望的呢?


“我很小的时候还在海底,听我的家人给我说过一个故事。说是神话里有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,她善良美丽,内向又聪明。但是那个女人向往自由而不爱他,所以他想尽办法,希望她能爱上他,可是没有成功。于是他找到一个女巫,女巫给了他一瓶魔药,说把它倒到她喝的水里她就会爱上他。”


格劳克斯停住了。蓝毒听的很认真,她追问:“然后呢?她爱上她了吗?”


“没有,没有。”格劳克斯笑得有点狡黠,“男人找到了机会,把魔药倒了进去,那个女人喝了,但她还是没有爱上他。男人很生气,魔药花了他大价钱,去找女巫讨个说法,可女巫已经不见了。男人心灰意冷,却在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,他眼睛一阵剧痛。”


“写了什么?”


“你的世界已经离你远去了。”


蓝毒敏锐地意识到,这句话并不一定是格劳克斯的那个故事。后者突然伸手覆上她的眼睛,蓝毒的睫毛挠在她的掌心。格劳克斯压低了声音,在她耳边道:“你不觉得那个句子太重了吗?”


蓝毒摇摇头,又否认:“或许。但我不这样想 。不过女巫去了哪里?纸条又是谁留的?”


格劳克斯知道她想问的根本不是这个,但也猜不出她的哑谜——虽然她没有刻意为之。于是她凑过去吻她的唇,她的唇很软,一点一点,从唇角吻起。


突如其来的光让蓝毒眯了眯眼,却只见到格劳克斯不知何时已经将她的外套披到她肩上,从矮半个头的位置抬眼看她,黛色的眼里称得上温柔。她微微地笑着,慢慢的松开握着她的手。


“不,你也会是别人的全世界。”


一阵海风猛得从下吹起,掀得蓝毒一阵始料未及,下意识伸手拉下兜帽躲避卷起的沙尘,风很快就平息了。她朝悬崖下面望,回过神来,捏着的只有一件她的外套。


至此,她忽然醒悟了,格劳克斯不会再回来了。


她留下的只有那件外套,和一个没讲完的故事。








还有一幅画。


蓝毒立刻想起深海色遮遮掩掩的那幅画,她立刻拔腿往基建跑,博士诧异地盯着她犹如一阵失去风暴眼的旋风刮回自己的宿舍,随即意识到,格劳克斯没和她一起回来。


那副画完全没有落下灰,蓝毒无数次按耐不住好奇心想看,最终还是忍住了。她顾不得别的,一把把布掀开,她以为那是深海色画的罗德岛,或者她们很久很久以前生活过的海,但并不是。


那是一双眼睛。


海一样湛蓝色的,让人感到安心的眼睛。


是她的眼睛。


蓝毒一时间思绪纷飞,又结在一起乱到不行,蓦得,她想明白了一个小细节。格劳克斯作为新人的那段时间,博士会派她去找深海色,正是因为那段时间她是助理。而任何一个新人既然来到了罗德岛,怎么会没见过博士身边的她?是那段时间太忙吗?她几乎忘记了有一个“格劳克斯”的存在,而对方记住了有自己这样一个人。


格劳克斯第一次只记住了她那双海一样的眼睛,后来才知道她的名字。叫蓝毒,和她都是生于大海的。


格劳克斯的告别就这么短促的结束了。像根本没发生过一样,蓝毒还留着她那个小蛞蝓的挂件,唇上触感历历在目。


但她已经回到了大海。


是她回家了。








“嗯?格劳克斯好像有和我说过这个故事。是在我画画的时候吧。”


“她不是都讲给你了……?你问最后的那张纸条吗?她和我说的是,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女巫,是那个女人假扮的。你也知道,这是她们一族流传下来的故事,好像前面还有一大段,总之,那个女人意识到男人太爱她了,但她因为一些原因被迫不能和他在一起,只能想办法让他主动放弃。”


“纸条不是以女人的角度来写的吗?只是男人不知道,以为是女巫对他的嘲讽。但格劳克斯和我解释说,这个故事原本很血腥的,她不想这样。”


“结局是,那个女巫,也就是女人,她根本没有走。男人心中走的只是一个肉体,但他根本不知道,她就住在他眼里。”


“所以他的眼睛才会很痛,不是吗?”


蓝毒在深海色的画室,揉了揉后颈,捏着那个蛞蝓挂件:“他们有名字吗?一直男人女人的太别扭了。”


“有的。但她没告诉我女人叫什么。”


“男人呢。”


“格劳克斯。”


“什么?”


“格劳克斯。”








蓝毒坐在悬崖边上,晃着腿。


格劳克斯回归大海之后,她就来过一次,因为那天正好赶上她生日。她亲手做了蛋糕,破天荒带了点红酒,斟满了两个玻璃杯。蛋糕她对半切开,走的时候都没带走。


那天斯卡蒂和幽灵鲨也有来找过她,蓝毒把她们带到那块礁石旁边,她们闭着眼睛为她唱了首歌  。


她应该过的很开心,现在可能在海底某丛珊瑚之间穿梭。蓝毒想,格劳克斯准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,凯尔希婉转地和她提过,只是没想到两个月过的这样快。罗德岛会收治感染者,而博士非常看重她,蓝毒对此始终心怀感激,但她也明白,即使罗德岛决不会这样做,但理论上他们没有义务和使命一定要去救治格劳克斯受伤后的怪病。于是她选了一个自由的方式离开这里。


蓝毒后来始终很关心格劳克斯中的那种毒素,博士说是整合运动反其道而行,利用了我们这边的手段。他忽然像是考虑到说漏嘴了似的,说,解药已经制作出来了。


她点点头,听出来了那个“相似性”。








霜冻废墟,高台。


蓝毒站在最前面,格劳克斯曾经的位置。


她明白那个位置是最危险的,但这回她带的队,全部都是新人,于是毋庸置疑地站了上去,甚至心里略微松了口气。她不希望有人站掉那个位置。战斗很顺利,直到最后都没有什么问题,但果然和她想的一样,整合运动向来不放弃任何手段,她没有多想,甚至眼都没抬,伸手把那个开开心心准备撤退的新人护在怀里。


她一睁眼,旁边就是冷冰冰的地面。新人发现她醒了,大呼小叫着围过来,眼泪掉她一身。


蓝毒有些想明白了。那天她又去了一次悬崖,风的感觉像是格劳克斯在朝她微笑。


格劳克斯不曾离开过。


她始终寄居在她海一样的眼里。










“……告诉她?”


“你舍得?”


“确实舍不得。但是她总有一天恐怕自己就会猜出来。”


“迟早。所以不差我们这一会儿。”


“你告诉格劳克斯了?”


“她自己就把我拉住了。她比你想的坚强的多。”


一阵沉默。


凯尔希最后扫了一眼博士办公桌上的纸,上面密密麻麻的说明事项和理由分析让她久违的头疼。博士在门口等她,说:“走吧。”


他们推门离去。


那是一张写满化学分析报告的纸,详细陈列了格劳克斯中的那种神经毒素成分,那确实是一种无解的毒。大抵这部分是由龙门方面负责的,这时候和罗德岛比起来就显得没有人情味儿了。


他们在名字那栏白纸黑字印刷着两个字:












“蓝毒。”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END.








@芊橙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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